“农政与发展”系列讲座第九讲：发展战略中的农业与工业——孰先孰后？
发布时间：2012/04/27 点击量：
“农政与发展”系列讲座第九讲：发展战略中的农业与工业——孰先孰后？
“发展的优先序”问题一直是以“发展中国家发展模式和路径”为研究对象的发展经济学研究和关注的核心命题，无论是以“起飞”理论、“大推进”模型、“二元经济结构”模型、“双缺口”模型为代表的结构主义发展经济学，还是关注人力资本、制度、寻租以及关税等问题的新古典主义发展经济学，都在努力诊断发展中国家不能发展的根源，并且试图给出促进发展的路径选择。荷兰鹿特丹大学社会科学研究院的发展研究与农村发展领域的克里斯托瓦尔·凯（Cristobal Kay）教授应邀来到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的“农政与发展”讲座的报告厅，用其扎实的发展经济学理论积淀和长期研究拉丁美洲发展战略和路径的实证经验解答了这一问题：发展战略的选择：农业优先？还是工业优先抑或协同发展？
克里斯托瓦尔·凯教授首先对发展战略思潮进行了回顾，他抛开了传统对发展战略路径的划分方法，开宗明义地将发展战略分为“农业主义”和“工业主义”。他认为，“农业主义”战略强调要优先发展农业，但由于忽略了工业发展，从而农业也无法得到有效发展；“工业主义”战略强调要优先发展工业，但由于忽略了农业发展，而失去了发展的基础；两种发展战略的共同特征是都寄希望于通过经济增长的涓流机制惠及穷人，但往往事与愿违。在讨论这两种发展战略的实践呈现时，克里斯托瓦尔·凯教授分别列举了前苏联和拉丁美洲的发展案例。
前苏联在发展路径的选择中，虽然有布哈林的“农业发展优先”和普列奥布拉任斯基的“工业发展优先”的激烈争论，但最终“工业主义”发展战略占了上风，前苏联通过有利于工业发展的社会主义原始积累、农业合作社运动等计划经济手段促进工业化的快速发展，而这种发展模式也正由于二战后特殊的全球政治格局，引起了很多社会主义国家的积极效仿，从而产生了深远影响。二战后发展经济学中拉美学派的兴起推动了拉美国家在发展战略上的调整和改革，通过进口替代工业化推动从“外向型”向“内向型”发展战略的转型，这种发展模式取得了显著成效，当时拉美很多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要高于后来亚洲的新兴国家和地区。但是，上个世纪80年代拉丁美洲接受了世界银行的结构调整计划，实施新自由主义经济发展战略，从而出现了“失落的十年”，到90年代，拉丁美洲又开始采用一种农业主义和采掘主义的发展战略，侧重于农业、林业、矿业和石油的出口。前苏联的解体和拉美国家出现的贫富差距急速扩大等现象表明了单纯的工业或者农业优先战略都不足以支撑发展的可持续性，因此，克里斯托瓦尔·凯教授提出，应该采取“协同发展战略（Synergetic Development Strategy）”。
在和经典发展经济学理论对话以及亚洲新兴国家和地区发展的实证经验分析的基础上，克里斯托瓦尔·凯教授提出了要实现“协同发展战略”的五个必要条件：（1）国家能力与阶级关系：一个开明的政治领导层，一个对社会整体有着发展主义愿景的国家，能够克服特定的阶级利益，具有合法性和行政能力。（2）农业改革：需要进行系统性的、再分配式的农业改革以及对小农提供持续的国家支持。（3）农业和工业之间的关联性，要在农业和工业部门间（包括服务业）建立相互强化的动态联结。（4）农业剩余：充分发挥小农的生产优势，创造更多的农业剩余，将农业剩余用于有利于促进农业生产发展的领域。（5）工业化：需要制定有利于提高工业竞争力的工业政策，来支持进口替代工业化向出口导向工业化的早期过渡、支持技术创新（增加研发经费），并转向更高附加值的工业商品生产，要推动有助农业发展的工业和服务业的发展。克里斯托瓦尔·凯教授表示，虽然拉丁美洲已经跨入了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已经错过了实施协同发展战略的最佳时机，但是，一些拉美国家现在正在努力尝试协同发展战略，如玻利维亚等国家。
在报告的最后，克里斯托瓦尔·凯教授还对著名的题为“以农业促发展”的《2008年世界发展报告》进行了解读。他认为，由于首次聚焦农业而获得广泛欢迎的世界发展报告，揭示了世界银行的农业主义立场，但即便如此，世界银行为促进农业发展开出的良方仍然没有脱离新自由主义的约束，其手段仍然是通过价格回归正确轨道、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和保障私有产权等发展市场，更没有提出“协同发展战略”。
报告结束后，克里斯托瓦尔·凯教授还围绕“中国的发展战略”、“协同发展的五个要素的来源”、“发展资源配置和话语权”等问题和到场的师生进行了热烈的交流和讨论。该讲座由人文与发展学院副院长叶敬忠教授主持。
据悉，克里斯托瓦尔·凯教授是《农政变迁》、《拉美和加勒比海研究欧洲评论》、《欧洲发展研究》等期刊的主编，以及《农民研究》、《国际发展》和《发展研究》等期刊的编委。他还受邀于前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