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政与发展】系列讲座83讲：卡车司机的群体特征与劳动过程

2018年5月17日下午，清华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沈原做客“农政与发展”系列讲座，以“卡车司机的全体特征与劳动过程”为题为校内外师生、学者讲述了他与团队近期开展的关于中国卡车司机的研究。

沈原教授介绍了我国物流业的现状以及数量庞大的从业人员。但是目前学界对于卡车司机群体的专业研究不足，2017年得益于浙江传化公益基金会的“安心驿站”项目，他和团队开始了中国卡车司机调查的研究。具体而言，研究团队以劳工社会学“劳动过程理论”为指导，核心关注卡车司机的工作和生活现状，通过“安心驿站”向卡车司机发放和回收电子问卷，同时还采用了座谈、小组访谈等调研方式。

通过调查发现，中国卡车司机的人口社会学特征明显。在个人特征方面，卡车司机以男性为主，样本中男性占比96%；他们的年龄偏高，平均为36.6岁，52%的司机年龄在31岁和40岁之间；同时，他们学历较低，其中初中文化水平的司机占57.7%。在家庭特征方面，他们大多数为农村户口（79.1%），已婚比重高（79.3%），他们的伴侣也多以农村户口为主，一般生育两个小孩。在从业特征方面，77.4%的司机取得驾照的年限为15年以内，他们的平均驾龄为9.5年，驾龄为10年的司机最多（13.1%）。从分布上看，近10年加入卡车司机行列的人数增长迅速。同时，从数据上看，卡车司机的日平均工作时长较长，每次驾车的平均小时数为7.8小时。他们的收入高度不稳定，总体呈现下降趋势。2016 年的年平均收入为10.7万元，但收入在10万元以上的卡车司机仅占28.8%，收入在10万元的卡车司机占20.6%，收入在10万元以下的卡车司机占50.6%。

卡车司机劳动过程的基本特征主要有以下五点：第一，“自雇体制”，卡车司机既是小私有者，又是劳动者。样本中71.2%的司机驾驶自己的卡车，但他们普遍采用举债购车的方式，偿债压力是驱迫卡车司机超时工作的重要原因之一。第二，“在路上”，即移动的“原子化劳动”。卡车司机的基本工作是开车，他们特殊的工作方式决定了劳动过程是单独的原子化劳动，不仅充满高度流动性，在整个劳动过程中也充满着不确定性、复杂性，例如在找货、行驶路线、雇人、收入、支出等方面。第三，“四海为家”，伴随生产与生产的融合，卡车司机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工作与生活高度融合。第四，“男性气质”，伴随艰苦工作的文化符码。第五，“虚拟团结”，基于互联网的自组织机制。卡车司机流动性、原子化的劳动特点导致了他们对智能手机、电子信息沟通方式的依赖，他们的群体团结在很大程度上需要借助互联网。

沈原教授根据本次调查中发现的九个问题提出了相应的对策建议，例如稳步推进车辆环保升级，整治公路“三乱”，规范路检执法，清理不合理收费，加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严厉打击偷油、偷货、“碰瓷”行为等。


【孙清波 整理、邵念念 编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