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政与发展】系列讲座87讲： 连接经验与理论——国内教学15年的回顾、总结和进一步思考

11月13日下午，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历史系教授黄宗智做客“农政与发展”系列讲座，以“连接经验与理论”为题，为校内外师生、学者讲述他在国内教学15年的回顾、总结与进一步思考。

黄宗智教授首先点明了他学术生涯探讨的两个核心，一是研究现有理论概括对搜集经验证据的帮助与不足；二是寻找真正符合经验实际的、更有洞见的理论概括。他讲到了自己所提倡的研究方法，即将现有理论当成问题，而不是答案。在经验研究中，要特别聚焦于现有理论的交锋点。通过研究现有理论，根据经验证据来对现有理论作出取舍、重构、创新，借此来形成对经验证据更为恰当的理论概括。其中的关键在于，有说服力地连接经验与理论，尽可能逼近真实，从而解决实际问题。这是他在国内教学15年，所试图传达给青年学子的学术理念和方法。

随后，黄宗智教授向听众介绍了他为国内研究生设计的一门课程——《社会、经济与法律：历史与理论》。该课程主要分为两个部分，分别是专著阅读和学术理论入门。他指出，专著是现有各个学术领域的基本砖石；而理论对于学术来说是一种核武器，只有掌握它，才能不受摆布。要进入一个领域，具备发言权，精确掌握其优秀的专著是最基本的条件。其次才是理论入门，聚焦于学术界影响最大的四大理论流派和代表性著作，包括新自由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理论、实质主义理论和后现代主义理论。让学生们通过与四大理论流派对话来拓宽视野，并提高其概括能力。因此，这门课程的主要目的集中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学会阅读一本好的专著，养成写笔记的好习惯；在掌握中心论点、次级论点和支撑论点的经验证据的基础之上对其作出判断。另一方面是学习不同理论，对经验证据进行恰当有力的概括，形成基于扎实经验研究的论点。

他强调，世界上没有能够跨越时空，放之四海皆准的普世理论。所以，需要结合经验证据和历史情景来对理论进行认识和理解，不仅是看到它的威力，更要明白它的局限。基于此，才能创建出符合实际的新概括和新理论。对中国而言，也是如此。要认识到中国经验相对现有社会科学理论的悖论性，从悖论出发才能看到中国的实际，建构符合中国实情，有综合主体性的理论。

黄宗智教授回顾了他学习理论的过程，发现来自内心最深层的矛盾是他从事学术研究的真正动力。他具体讲述了上述课程中关于四大理论学派的阅读安排，从恰亚诺夫代表的实质主义到韦伯代表的新自由主义，再到吉尔茨、萨义德代表的后现代主义，最后到布迪厄代表的马克思主义。关于这一部分的阅读和讨论要求，不仅是精确掌握基本理论，还要将它问题化。

谈到反思，他认为要客观认识实践理论。实践理论的优点是贴近实际，缺点是缺乏前瞻性，并运用古今中外的具体实际对其进行了一系列论述。他还明确提出，要做实践社会科学，就要返回到经验证据，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务必尊重真实。与此同时，在认识西方理论之外，要有一个崇高的理念贯穿始终。

最后，黄宗智教授就集权的简约治理、康德的实践理性、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是否部分向小农经济恢复、如何开展跨学科研究、如何进行理论综合等问题与参加讲座的师生和学者进行了交流与讨论。

【巩星利 整理、邵念念 编审】